“大人,沿着渡河驿道前行,十五里便是东明城。”“如今城中并无兵马和官府,我军可前往此城暂住。”接到消息的韩烈,当即扬声下令道。 “让韩知县见笑了,在下李若水,官拜吏部侍郎。”相比起孙傅,李若水的态度要谦虚的多。此时年仅三十五岁的李若水,能够官居吏部侍郎一职。这完全是临时赶鸭子上架,被迫继位的宋钦宗赵桓,为了向金人求和,而对于勇于
“让韩知县见笑了,在下李若水,官拜吏部侍郎。”
相比起孙傅,李若水的态度要谦虚的多。
此时年仅三十五岁的李若水,能够官居吏部侍郎一职。
这完全是临时赶鸭子上架,被迫继位的宋钦宗赵桓,为了向金人求和,而对于勇于担当重任,主动前往金兵营地求和的李若水的另类嘉奖。
开始被宋钦宗赵桓,可是下诏任命他为礼部尚书的。
但李若水自认为自己德行和年龄,都不足以担当尚书高位,坚决请辞。
这才被改任为吏部侍郎。
“还真是侍郎是条狗啊。”
韩烈面冷笑,故意讥讽了对方一句。
“不知李侍郎又有何指教?”
面对韩烈的讥讽,李若水虽然心中略有不快,但在金军营寨,被羁押两个月的他,历经九死一生,早已经看淡眼前的名利。
如今大宋两个皇帝,都成了金国的俘虏。
他一个被俘的当朝侍郎,还有什么官威脸面可言?
“不敢。”李若水拱手一拜。
“听闻皇后与诸位娘娘在此,特来请安,还请韩大人给个方便。”
韩烈目光凌厉的扫过眼前人,侧身一让,摆手说道:“请便。”
“多谢。”李若水拱手之余,看向韩烈道:“孙太傅言语多有得罪,还请韩知县莫要怪罪。”
“孙太傅?”韩烈轻蔑一笑,看向孙傅问道。
“在下不知犯了何罪,还请太傅示下?”
挨了一记耳光,被韩烈羞辱了一顿的孙傅,面对韩烈那凌厉的目光。
心头一颤,捂着红肿的脸,张了张嘴是没敢吭声。
“废物,朝堂就是有尔等无胆之徒,才让女真鞑子,长驱直入,灭我家国,毁我宗庙,汝等有何资格,高居庙堂?”
韩烈却是得理不饶人,冷哼一声的他,随即转身而去。
“此人简直就是有辱斯文。”
看着韩烈离去,孙傅忿忿不平的说道。
但这个时候,却没有一人附和他。
“孙太傅,今时不同往日,还是莫要惹恼此人。”
李若水却对韩烈的桀骜性格,心生赞叹。
如今朝廷到了这个地步,难道是大宋的财力不行吗?
亦或者是大宋缺乏人力物力吗?
显然都不是。
汴京沦陷的罪魁祸首,李若水深知,孙傅和唐恪之辈,难辞其咎。
韩烈离开西街之时,在街上遇上收拢战利品归来的戚方和傅庆二人。
“大人,大收获啊,我们在城中收拢了九千多匹战马。”
“其中还有金银珠宝,价值不下数百万贯。”
“另外还收拢了青壮百姓三万余口,正要向大人禀报。”
听到这个好消息的韩烈,也是面喜色的说道。
“二位将军辛苦,稍后自有封赏。”
“只是眼下敌情和朝堂情况不明,此地也不宜久留,你们二人再辛苦一下,收拢好人马,先饱餐一顿。”
韩烈虽然刚刚让刘子羽和刘子翼兄弟,暂代县丞和县尉职责,负责城中军政事务。
但这会走了一圈之后,韩烈发现被水淹之后的鹤丘,不但城墙基本被废,城房屋也大量倒塌。
很显然这里是待不下去了,万一有金兵杀来,他手中这些人马,根本无力抵抗。
“谨遵大人吩咐。”
戚方和傅庆经历昨日水淹鹤丘,一战全歼金军之战后。
原本只是依附韩烈的二人,已然对韩烈产生敬重之心。
“吃过饭之后,收拾好行装,带上缴获的物品,还有百姓,撤往城外,前往渡口南渡黄河,赶往前往山东避难为上。”
眼下的河北之地,金兵横行,北上肯定不行。
只有渡河,前往山东,才是立足根本。
“卑职遵命。”
戚方和傅庆二人,想想是这个道理,当即拱手应道。
经过大半天的准备工作,韩烈集合起城中兵马,收拢的数万百姓,以及缴获的战马,托运着钱财和粮食。
浩浩荡荡的出了城,数万人的队伍,抬着一千多个木筏,直奔黄河渡口。
“大人,这二位昆仲,是张叔夜大人家的公子。”
“张叔夜大人昨夜溺水,两位公子今早寻找了大半天,在城外水寻到张大人尸体。”
“两位公子请求扶灵同行。”
大队人马刚刚出城,刘子翼策马来到韩烈身旁。
抬手指着队伍中,用一个简易担架,抬着张叔夜尸体的张伯奋和张仲熊兄弟,向韩烈解释道。
“果真是张公,张济州大人?”
听到刘子翼的汇报,韩烈也是肃然起敬翻身跨下马背。
“正是。”刘子翼见韩烈下马,连忙下马回道。
张叔夜之名,韩烈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,那也是如雷贯耳。
只是他没有想到,今日相见,竟是这般情景。
看着担架上,已经死去多时,被洪水泡的脸色发白,身形消瘦的张叔夜。
韩烈动容说道:“还请二位公子,放下张大人遗体,容我见礼参拜。”
张伯奋和张仲熊兄弟,也没有想到韩烈,会对自己父亲如此敬重。
惊讶之余,连忙放下担架,拱手向韩烈行礼。
“韩大人不必多礼,家父被俘之日,便已经心存为国尽忠守节。”
“今日他求仁得仁,吾兄弟二人,只求带父亲灵柩回故土安葬。”
张伯奋面戚色,对跪地向张叔夜行叩拜大礼的韩烈,连忙躬身回礼。
“二位公子的心愿,某定然鼎力相助。”
起身的韩烈,拱手之余,扬声喊道。
“来人啊,套一辆车过来,找一匹白布,盖住张大人灵体,不可让张大人遗体收到惊扰。”
张叔夜是年已经六十三岁,昨日为救赵佶,溺水而亡,也算是为国尽忠。
倒也是死得其所。
“韩大人大恩,我兄弟没齿难忘。”
张伯奋和张仲熊见韩烈,这般援助,也是感激涕零。
“二位公子莫要挂怀,张大人忠心国事,实乃我辈楷模,这也是都是我该做的。”
韩烈亲自搭手,把张叔夜的遗体,抬上一辆马车。
左右众将士,得知张叔夜遗体在旁,也是投来崇拜的目光。
对于这位文人出身的大宋名将,军中将士无不是心生敬重之情。
入夜时分,大队人马抵达黄河渡口。
这时天空再次下起大雨。
渡口之上无处避雨,数万人马只能冒雨站立在渡口,等待渡河。
队伍之中的皇后,宾妃和公主,也是人人凄惨,冷的瑟瑟发抖。
韩烈却是不管不顾,现在在他眼里,那些皇室贵胄,可远不如队伍之中的青壮有价值。
“李孝忠,你率领你们营先行渡河。”
“渡河之后,分批寻找渡船,探明道路,接应大队人马渡河。”
头戴着范阳笠的韩烈,身穿着鱼鳞甲,骑在马背上的他,扬声喊道。
“其余各营指挥使,约束人马,维护秩序,如有生乱者,杀无赦!”
在韩烈的指挥下,五万余人的队伍,排着长长的队伍,开始有序渡河。
靠着一千多条木筏,以及李孝忠从河对岸搜寻来的三百多艘大小船只。
经过一夜来回,冒着大雨的队伍,在天亮时分,尽数渡过黄河。
渡河之时,出现多次翻船,导致三百多民众和士兵溺水而亡。
天亮之后,韩烈接到李孝忠来报。
“大人,沿着渡河驿道前行,十五里便是东明城。”
“如今城中并无兵马和官府,我军可前往此城暂住。”
接到消息的韩烈,当即扬声下令道。
“传令下去,大队人马立即出发,赶到东明城生火做饭。”
在李孝忠的领路下,拖着疲惫身体的将士和民众,相互搀扶着,继续踏上路途。
韩烈骑着战马,在都头赵怀率领的一队士兵跟随下,来回奔波在队伍之中。
“乡亲们,最后一程道路,大家加把劲,到了东明城,不但能够休息,还能吃饱肚子。”
骑在马背上的韩烈,来回奔波在队伍前后,不断的喊话鼓舞着疲惫的士卒和百姓。
韩烈的举动,也确实起到极大的作用。
一些老弱妇孺,共同骑乘着战马,在青壮民夫的牵引下,倒也不至于掉队。
队伍中间的皇后朱琏,贤妃韦宁,康王妃邢秉懿,还有一众徽宗的帝姬嫔妃,以及一些宫女,也都分配到马匹。
虽然她们当中,大多数人并不会骑马。
但在韩烈安排下,由马军使傅庆,挑选了一批士卒,牵引着战马,带着她们前行,倒也出现掉队的情况。
这些宾妃、帝姬、宫女加起来,足足有五百二十一人。
而这还不是全部,根据李若水所言。
离开汴京的时候,这批女眷多达一千五百人。
但在路途之上,受辱和自杀的女眷,多达三百六十人。
前天夜里水淹鹤丘城的时候,溺水而死去的女眷,高达六七百人。
这些女眷,倒也不全是皇宫的嫔妃,帝姬和宫女。
也包括了各亲王府,公主府的女眷。
还有一些大臣的家眷在。
而关于宋徽宗赵佶,韩烈昨天在城,派人寻找过,却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。
不过大概率是溺水之后,被洪流卷入金提河冲走了。
这样窝囊的死去,在韩烈看来,远比被女真人押往五国城,受尽屈辱最终死去是要痛快。
五万人的队伍,走了一个多时辰,才终于抵达东明城。
坐落在黄河南岸的东明城,与鹤丘隔河相望。
同属开封府下辖县域的东明城,相比起鹤丘城来说,城池的规模要大上一圈。
因为要抵御黄河泄洪,故而城池也是坐落在相对较高的地形之上,即便是黄河决堤,也难以对城池造成危害。
不过,这个时候的东明城,前些天刚刚遭遇金兵的洗劫。
城数万百姓,杀得杀,逃的逃,不说十室九空,却也算是半个空城。
因为官吏都被屠杀,金兵劫掠离开后,如今城中秩序,仅靠一些官绅自发维护。
韩烈带领军队和百姓入城之时,见到是宋军旗号。
城中的官绅百姓,无不是自发来到街头迎接。
见到迎接的百姓,韩烈还没来得及高兴,负责斥候警戒任务的董山,几乎是一路飞奔来到韩烈跟前。
“大人,城外发现鞑子骑兵,兵力不下数千之众。”